潘功胜：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服务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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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在《中国金融》的文章中说，一方面要积极稳妥地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增强境外机构持有和使用人民币的信心；另一方面，要防范开放过程中的风险，确保人民币的稳定和深远的国际化。首先，坚持市场驱动。第二，扩大人民币的国际货币功能，逐步扩大人民币在跨境投资、金融市场交易和储备中的使用。第三，协调推进相关金融改革，形成政策合力。第四，引导离岸人民币市场健康发展。第五，完善宏观审慎管理。

以下是全文:

资料来源:中国金融杂志

2019年是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和人民币国际化启动十周年。十年来，人民币国际化始终顺应国家改革开放的大局，坚持服务实体经济，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在防止跨境资本大幅波动的同时促进金融市场开放，支持“一带一路”建设，全面提升人民币支付、投融资、储备和估值等货币功能，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显著提升。

人民币国际化坚持服务实体经济，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

货币国际化本质上是经济国际化的产物，其最终目标也应该服务于经济发展。自2009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以来，人民币国际化始终坚持“服务实体经济、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的方向，密切跟踪市场变化，贴近不同阶段经济实体的跨境使用需求。在充分总结试点经验的基础上，做好风险评估和防范工作，并适时进行大规模推广，逐步实现从经常项目到资本项目、从贸易投资到金融交易、从银行企业到个人、从简单到复杂的业务

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鉴于主要储备货币汇率大幅波动，许多企业希望用人民币来降低汇率风险。2009年7月，上海等五个国内城市率先启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人民币国际化正式启航。在及时总结经验的基础上，跨境人民币结算试点迅速扩展到全国，业务范围也从货物贸易扩展到所有经常项目。随着经常项目下人民币结算的继续实施，境内外机构利用人民币进行直接投资的需求不断增加，更多资本项目下的跨境人民币业务试点项目启动。自2010年以来，境内企业对外直接投资(odi)和境外直接投资(fdi)人民币结算试点相继开展；自2013年以来，海外人民币贷款、跨国企业人民币资金池、全面跨境融资等相关融资业务也根据市场需求放开。考虑到个人使用人民币进行贸易、旅游、留学等的正常需求。，自2012年以来，个人经常账户跨境人民币业务试点项目陆续启动，并于2018年最终扩展至全国。

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开展是基于满足市场主体的需求，各项业务的具体设计也是基于方便经济主体的使用，逐步适应对外开放程度不断提高的外部环境，减少行政审批，简化办理程序，缩短业务流程，提高工作效率。对于企业来说，跨境人民币业务比传统的跨境业务更加便捷，有利于规避汇率风险，降低“单一成本”，提高跨境资金结算效率，给市场参与者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

在推进跨境人民币业务便利化的同时，我们将加强活动期间和活动后的管理。加强跨境资本流动监测、分析和预警，建立健全宏观审慎管理框架下的跨境资本流动管理体系，完善银行自律机制，增强金融机构合规意识和合规能力，将银行放在防范跨境资本流动风险的第一线，减少对微观主体的直接干预，努力保持政策的一致性和连续性。

人民币国际化是市场驱动的自然过程，对服务实体经济发挥了积极作用。在此过程中，我们没有采取特殊或优惠政策，而是鼓励人民币与其他国际货币公平竞争，充分尊重市场参与者的自主选择。

人民币国际化深化了金融市场的开放，提高了中国资本项目的开放水平

近年来，中国金融市场开放步伐不断加快，投资者范围不断扩大，风险对冲工具逐步丰富，跨境资本交易结算更加便捷，信用评级市场开放程度不断提高，会计和税收政策安排逐步完善，为人民币国际化和资本账户开放奠定了坚实基础。中国股市和债市已被纳入许多国际主流指数，如摩根士丹利资本国际(mor gan Stanley capital international)、富时罗素(ftse russell)和彭博社(Bloomberg)巴克莱全球综合指数(Barclays Global Aggregate)。截至2019年3月底，境外机构持有的境内人民币股票和债券规模总计3.5万亿元，同比增长34%。

目前，外国投资者可以通过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沪港通、深港通、沪宁通、市场直接投资、债券通、基金互认、黄金国际版、特定品种期货等渠道投资中国金融市场。人民币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rqdii)可以按照相关规定在境外金融市场投资人民币理财产品，也可以通过沪港通、深港通和基金互认在香港金融市场投资。从开放路径来看，中国金融市场逐步开放的局面是历史形成的，规模有限，风险可控。这些渠道各有侧重，满足不同投资者的需求和投资偏好。然而，开放的渠道并存，相互隔离，市场准入和资本交换方面的监管要求并不完全一致。这种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海外投资者多渠道投资的操作难度。为此，中国人民银行目前正在进行大规模改革，统一各种开放管道的监管要求。

人民币国际化与金融市场开放相辅相成，相互促进。一方面，随着人民币国际化水平的提高，境外机构持有的人民币逐渐增多，投资国内金融市场的需求日益旺盛，促进了市场的开放和完善；另一方面，国内金融市场的快速发展提高了人民币金融资产的吸引力，进而促进了人民币的自由贸易和使用。总的来说，虽然中国金融市场在对外开放方面取得了很大进展，但与空的差距仍然很大，这一差距应该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不断缩小。

人民币国际化推动了全球储备货币体系的改革，增强了人民币储备货币的功能

2016年10月，人民币正式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这是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个里程碑。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全球金融市场波动剧烈，主要储备货币在为全球提供流动性的同时，很难兼顾货币稳定。危机过后，中国先后与38个国家或地区的央行或货币当局签署了双边货币互换协议，以回应许多国家为促进双边贸易和投资而提供流动性的要求。与此同时，中国经济率先复苏，保持了中高速增长。人民币作为一种高利率货币，处于升值通道，海外实体持有人民币的意愿很强。中国人民银行顺应需求，通过多种渠道逐步放宽跨境人民币政策。人民币跨境和国际使用快速增长，为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奠定了坚实基础。

将人民币纳入sdr货币篮子是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结果。这是对人民币国际化、中国经济开放和一系列重大改革的认识。加入特别提款权后，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地位明显提高。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公布的最新官方外汇储备货币构成，截至2019年第一季度，人民币储备规模为2129亿美元，占比1.95%，比首次加入时高出0.88个百分点，排名第五。目前，已有60多家海外央行或货币当局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

人民币国际化有助于“一带一路”建设，支持国家战略发展

2013年秋，习近平主席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作为“一带一路”合作的“五大纽带”(政策沟通、设施互联互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支持)之一，资金融通无疑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撑。从近年来的实践来看，人民币国际使用的逐步扩大，在推动“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人民币跨境结算极大地提高了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和投资便利化水平。2018年，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跨境人民币结算总量达到2.07万亿元，占同期全国跨境人民币结算总量的13.1%。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双边货币合作不断深化。截至目前，中国已与沿线21个国家签署了双边货币互换协议，并与沿线7个国家建立了人民币清算安排。沿线6个国家获得rqfii配额，人民币实现了与沿线8个国家货币的直接交易和与沿线4个国家货币的区域交易。俄罗斯、新加坡和沿线其他国家的央行已将人民币资产纳入其外汇储备。2018年1月，巴基斯坦中央银行发表声明澄清，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都可以自由选择在中巴双边贸易和投资活动中使用人民币；8月，越南国家银行颁布新的人民币使用规定，扩大跨境地区人民币使用的主体范围和区域范围；2019年1月，缅甸中央银行发布通知，允许使用人民币作为国际支付的结算货币。

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服务

当前国际经济金融格局发生重大变化，全球贸易摩擦频繁，民粹主义抬头。一些国家和地区开始重视本币跨境结算，人民币国际化面临新的机遇。同时，人民币国际化也面临新的挑战。它已经从快速发展的初始阶段进入正常状态。进一步深化推进，需要相关金融改革的共同推进和各方的共同努力。

展望未来，中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发展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从外部需求导向转向国内巨大市场驱动。高质量的发展意味着高质量的资源配置和高质量的经济周期。人民币国际化是改革开放的有机组成部分，是中国综合国力的重要体现，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它有助于金融资源的合理高效配置，畅通货币供求的流通渠道，对促进我国高质量的经济发展和结构优化发挥重要作用。人民币国际化是市场驱动的自然过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今后，我们要继续坚持低调务实、顺势而为的基本原则。一方面，要积极稳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增强境外机构持有和使用人民币的信心；另一方面，要防范开放过程中的风险，确保人民币的稳定和深远的国际化。

首先，坚持市场驱动。扩大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探索实施更高水平的贸易投资便利化试点，重点推进贸易投资中人民币跨境使用。逐步消除限制人民币使用的障碍，在人民币和其他主要可兑换货币之间创造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继续完善人民币国际化基础设施，提高人民币清算效率。

第二，扩大人民币的国际货币功能，逐步扩大人民币在跨境投资、金融市场交易和储备中的使用。我们将继续推进国内金融市场的开放，进一步便利外国投资者以人民币投资国内债券和股票。支持国内金融市场产品融入主流国际指数，推动人民币资本项下使用。丰富外汇市场参与者类型，丰富风险对冲产品和工具，推动非储备货币区域交易发展，建立和完善开放竞争的外汇市场。进一步吸引海外央行机构配置人民币资产，稳步提升人民币储备货币功能。

第三，协调推进相关金融改革，形成政策合力。我们将继续深化利率和汇率市场化改革，有序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继续扩大金融市场对外开放，巩固人民币国际化基础。加强各方面协调，推动中国税收、会计、评级等制度与国际接轨，发挥金融机构和企业“主力军”作用，形成政策合力，促进人民币国际化使用。

第四，引导离岸人民币市场健康发展。不断丰富离岸市场的人民币金融产品，提供必要的流动性支持，增加人民币资金的可获得性，提高人民币的可自由使用性，实现离岸市场与在岸市场的良性互动和深度融合。

第五，完善宏观审慎管理。加强跨境资本流动监测、分析和预警，进行反周期调整，完善金融机构事后管理和自律机制，防范跨境资本流动风险。